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邻水的小路

发表时间:2022/03/21 23:41:06  来源:原创  作者:刘永恒  浏览次数:562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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邻水是我的家乡,贵人槽是我的故居. 贵人槽与邻水县城之间,曾经有一条石板大路,虽然现在很少有人问津而且变成了羊肠小路,然而是它伴随着我走过了我的童年和少年,给我留下了许多珍贵的回忆,的确令人难以忘怀。

鲁迅先生曾经说过:路是人走出来的,地上本来没有路,走的人多了也变成了路。然而,经过时代的变迁和形势的发展, 鲁迅先生的这段话又有了新的后缀:地上曾经的大路,走的人少了,又变成小路,甚至变成无路,变成冷落的荒坵......

故乡至县城的路,最早是一条非常狭窄、坎坷的崎岖小路,它经过拱背桥、鲁家坡、猴儿沟、天心桥、长安桥、双桥、土帝垭然后到邻水城。穿行在铜锣山之间。这条路和我的童年有着特殊的情缘。在我的童话故事里,它有一段由小路变成大路的离奇传说。说的是在清朝时期,贵人槽人烟稀少,这条路走的人当然也不多, 崎岖不平,荆棘丛生,非常难走。

清咸丰年间,当朝有位宰相(首辅大臣,民间习惯上称为宰相),深入民间微服私访。先是到了和邻水相邻的长寿县(当时叫乐温县)。当来到县城的一家茶馆门口时,天色突然阴沉下来。顿时乌云翻滚,电闪雷鸣,暴雨如注,平地积水成渠。宰相无法前行,就近入店落座,饮茶避雨。其间店门外风风火火地跑来一位老人,在门前停住了脚步,来人约莫七十多岁,中等个头,头戴两顶斗笠,身披两件蓑衣。由于风雨太大,虽是双盔双甲,还是淋了个半身湿透。然后跨上门前的街檐上,摘下斗笠、蓑衣,甩去上面的积水。紧盯着眼前突如其来的暴雨,在街檐上走来渡去,样子十分着急,口中还喃喃自语道:天啦!我的爷爷恐怕被淋透了,这斗笠蓑衣又送不过去,怎么办呢!声音不大,可宰相还是听见了,心想你都七十多岁了,还有爷爷,长寿啊!就和老人搭腔道:“你这是给你爷爷送雨具吧?”老人答道:“是的。”“爷爷去哪里去了?”答道:“我太爷爷明天过大生,去前面酒店里买酒去了,这不,遇上这么场大暴雨……”话未说完,老人顶上斗笠,披上蓑衣向雨水中冲去,身影很快消失在烟雨蒙浓之中……。宰相还想问点什么已是来不及了。

第二天清晨,宰相起了个大早上路,一路翻山涉水,四处打听,总算来到了寿星的居所,哦,若大一个院子,真是依山傍水。背靠茫茫青山,院前的溪流在一方翠绿的荷塘边平缓而过,雨后的阳光照耀在水面上,泛起阵阵金星,后院还有一片葱茏的竹林,竹叶随风浮动。真的是山清水秀,鸟语花香,风景宜人啊!

此时正值中午时分。这个三合院的院坝中整齐地摆着三十多张方桌,老老少少坐了个满堂,院坝的正上方就堂屋,堂屋中间独摆了一桌,大约是专为寿星和长辈们设置的,坐的全是些百岁老人。昨天送雨具的老人正在忙里忙外,安席择空,一见宰相来了,虽然仅有一面之交,仍然视为贵宾,欣然热情相迎,急忙直接引领去了堂屋中间的首席,老人们一见来人气度不凡,举止风雅,虽不明来路,想必定是贵客。纷纷起身让座,一直让到了首席的上边,直到与寿星平起平坐才算安定下来。眼前的寿星当天已年满一百五十周岁,依然精神抖擞,容光焕发,耳聪目明。首席围坐的是寿星的弟兄妯娌。席间三十多桌、两百多人,都是些儿孙及以下的晚辈,没有一个外人。宰相见了十分感慨,吩咐借来文房四宝,即兴提笔咏诗一首:《长寿》

“花甲两轮半,眼观七代孙;偶遇倾盆雨,文星拜寿星。”

长寿县因此而得名。

拜寿之后小住了一宿。第二天,宰相又跃马扬鞭经垫江县向邻水进发。雨过天晴,风和日丽,兴致勃勃。但暴雨刚过,坡陡路滑,行至邻垫交界的明月山时,马失前蹄,狠狠地摔了一跤,摔得宰相满身是泥(这里后来被称作倒马坎),宰相起身稍作整理,继续上路。一直来到我们家乡的铜锣山猴儿沟。此时已是夕阳西下,晚风吹起,凉悠悠、冷飕飕,不时还穿插着野猪狂吠,猿猴嘶鸣的嚎叫声,真有种让人寂寞、孤独、无助,令人不寒而栗,毛骨悚然的感觉。猴儿沟,指这里森林茂密,遮天蔽日,山高路窄,攀岩附壁,通行十分艰难。到了天心桥路段,更是岩壁陡峭,左边的大山脚下生出一座小山,生相十分俊秀。既称象鼻卷水,又似西牛望月。右边是一块茫茫无际的青石板坡。上面光突突的,偶尔长出几窝毛草,其间是人工开凿的一条小路。也是能去往邻水县城的唯一通道。宰相不尽吓出一身冷汗。俊马昂首嘶鸣,停步不敢向前。看看天色已晚,为了加紧赶路,宰相只好硬着头皮提心吊胆地继续前行。走到青石长板坡中间,坐骑蹄掌踩在浑圆坚硬的石籽上,四腿一软,连人带马滚下了深渊。宰相因公而故,葬于象鼻山下。后来邻垫两县联合发动群众,用几年时间开创了一条一两米宽的石板大路------邻垫大道。邻水知县在天心桥路边的岩石上亲笔提写了,“创除险阻”的四个大字,这天心桥石刻至今仍然清心阅目。

自此以后,这条大路常年车水马龙,人流穿梭,昼夜有人行走。过往行人真的方便多了。人流中有经商办货的生意人;有挑箩派担的力夫;有出门求学的青少年;也有谈情说爱的一对对恋人;更有运送农产品种籽、农药、化肥、生畜去市场交易的庄稼汉。我年少时也经常背土烟,背大蒜,挑窑灰、挑石灰,早出晚归,行走在这条大路上。念高中时,我们每每周末都会三五成群,欢歌笑语,结伴同行在这条大路上,有时谈天说地、论古道今,有时引项高歌、此唱彼和,歌声在林间山谷中回荡。现在回想起来,那是沥沥在目,仿佛就在昨天,叫人十分神往。我深深地爱上了这条大路。因为这条路使我从昨天走向了今天。就是现在不常回家,回家也很少步行。但逢年过节总是邀约几个弟兄、侄儿、侄孙一起重游这条老路。可是现在的这条路已是今非昔比,不再是川流不息,热闹非凡的大路了。

自从一九七九年在修金钟水库的同时修筑了家乡至县城的公路起,路况越来越好,现在已是四通八达的水泥路面,不仅有按时往返的几班客车,还有各种品牌的摩托车,私家货车、小轿车。出入相当方便。因而家乡的父老乡亲们总是打趣地说:“我们见到汽车腿就软了”。出行再也不会走这条路。本县东西槽之间;邻水与垫江县际之间的人流,早已淡漠忘记了这条老路。使这条路进入了由大路变小路的萎靡阶段。也可能渐渐地会由小路变成无路的荒野……。所以,路是人走出来的,地上本来没有路,走的人多了也变成了路。但是,地上曾经的大路,走的人少了,又变成了小路,没有人走了,有路也会变成无路。这条小路注入了我深深的情感,我十分留恋这条小路,留恋我珍贵的童年。

山野小路珍藏了我童年的记忆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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